星空下

昨夜陪同事去台中買相機，一車三人組敗家團，不過重點不在標的物 Nikon D300 上，我整整聽兩位同事講足了全程來回加晚餐話題的公司八卦與內幕。

這兩位同事年資跟我或有參差，但一樣差不多就那幾年進來的，竟然你一言他一語地，講出了一堆我根本毫無所悉的奇詭異境，關於權力鬥爭，關於人性陰暗的一面。

比方說某某高官圖謀多年、精心布局的野心，某某非正式組織的勢力消長，某某人離職的內幕，某某人竄昇的密辛 .... 等等，我聽得啞口無言，他們講得氣氛熱絡，互相補充，還比對傳言版次來更新，推敲核心謎團。

彷彿這是兩個平行世界，我安安靜靜地當個小職員，幾乎沒有過去也大概沒啥未來，而他們聊得興高采烈的也是同一個環境，但錯開在異次元空間，是另一個世界。從我的安靜世界探頭進那個陌生世界，我不斷地被兩人的對話，激起驚訝與悵然，嘆道：原來，那年發生過這樣的事？原來，這 OO 是那樣的 XX ......

一起吃晚飯後已經快九點了，三人在停車場各自解散後，我騎機車回家的夜路上，心緒泉湧。我在這家不到一千人，而竟然就有這麼多底層紛爭糾葛的本土企業混了十幾年，職位昇不上去、薪水餓不死，也混得不愉快，是因為我太安靜了嗎？太膚淺地附著在表面世界依存，他們講的那些派系對立跟權力鬥爭，實在是我難以理解的底層，真實存在的世界。我到底算不沾鍋？愚蠢鄉愿？還是遺世獨立的小螺絲釘？

而未來呢？